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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月天 正是读书时 让阅读为我们的世界带来一抹亮色

时间:2021-04-23    来源:陕西日报    责任编辑:何 琦

  人间四月天,正是读书时。

  一年一度的世界读书日来了。它提醒着我们,即便置身于生活的喧嚣中,也不要忘记为阅读留出一些时间和空间,保持对知识的渴望和热爱。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境况,阅读总能滤除浮躁之气,充实心灵,为我们的世界带来一抹亮色。

  然而,面对日益多元化的生活方式,面对日益丰富的阅读资源,我们又该怎样审视自身的阅读需求,并做出合理的阅读选择?

  在这个世界读书日,我们特推出“世界读书日专号”,邀请3位名家与广大读者分享他们对于读书的点滴体会。和谷分享了自身的创作经历,总结了“读书与写作并驾齐驱”的重要性;朱鸿从多方面进行剖析,回答了“读书的动力”是什么、从何而来、如何保持;李明德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回答了“我们为什么要读书”“我们应该读什么样的书”的根源性问题。让我们跟随他们的文字,一起感受阅读的魅力。

4月22日,在西安欧亚学院&曲江书城“仰望星辰阅读文化节”活动中,一位小读者正翻阅图书。陕西日报 通讯员 杨吉摄

  读书与写作  

  少年时代,只是读语文课本上的诗文,涉世之初的懵懂认知,就一下子让自己爱上了文字,从中汲取精神的力量,以满足心灵的渴求。那个年代,物质贫乏,精神产品也相对稀缺,课外书籍很少,我一有机会遇到便如饥似渴地阅读下去,从中得到的是人文史地、自然科学等诸多生活常识,也逐步探索并确立自己的世界观和人生观。除了书本知识,更多的是日常生活中的社会实践,让智慧慢慢生长,逐渐认识生命的规律和意义,认识什么是真善美,什么是假丑恶,应该怎样去生活,做一个怎样的人,让人生变得有价值。

  书是前人写的,也有同代人写的,门类繁多,浩如烟海。大多的书,是人生的灯塔,指点你抵达生活彼岸的方向,不至于撞上暗礁或偏离航向。也有的书是恶之花,虽然披露了理解生活的另一面,却也误人子弟,我是不要看的。我总是喜欢读充满哲思与诗意的诗文,聆听优美而悲怆的音乐,欣赏大自然和生活的现实与浪漫交融的画作,及一切尊重传统艺术规范并有创新发现的各类艺术作品。作者和读者的文化背景和审美基因有差异,便产生了不同品位的传播载体,可以各有不同,各美其美,于是也就形成了认知各异的社会文化群落。除了应试教育的标准答案,一般的书籍可以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在学术和风格的碰撞中,去追求社会和人生的真理。

  我是50后,是读着“三红一创”,听着新民歌长大的。之后,高尔基的《母亲》《我的大学》,鲁迅的作品,《红楼梦》等古典名著,还有经典名著如《简·爱》《巴黎圣母院》《静静的顿河》《战争与和平》等,是我进城上大学时才读到的。《诗经》、唐诗、宋词,向来如同文学源流中的潜流,不曾被遮蔽过,在被主流文化继承的同时,也形成了民间歌谣抚慰着人们的心灵。到了改革开放时期,各种哲学文学艺术思潮从西方蜂拥而至,恰似海风扑面,我废寝忘食地读了尼采、叔本华、弗洛伊德及米兰·昆德拉的著作,从中消化并校正自己的认知。近年归园田居,我的读书兴趣回归到了陶渊明、王维、苏东坡的著述,也是适于自己的生活处境而聊以自慰的。

  回顾自己多年的写作经历,也同样是伴随着有所选择的读书慢慢前行的。不是实用主义,而恰好是有方向感,不是胡乱翻书,而是在知识的实践中形成某种知行合一。有的书合乎自己的价值观和美学理念,我便如获至宝,一字一句细读;有的书装帧迷人、卖场喧嚣,我便连摸也不摸。年轻时的应时之作,在读书参照物的影响下,基本不成器抑或速朽。成年之后创作的《铁市长》《无忧树》《远行人独语》,那是我在读书视野扩大和认知事物逐渐明晰的同时,用笔真实记录了20世纪八九十年代社会变革和精神处境的人与事。进入21世纪,我的读书选择大多与写作题材相关联,相得益彰,在汲取前人智慧中有所发现与表达,如阅读中外石油书籍,写就《中国百年油矿》;阅读音乐知识和影视资讯,写了《音乐家赵季平》;钻研民俗艺术,创作了《国风》;读书法史和唐史,写了《柳公权传》;研究沙漠史和生态革命,写了《春归库布其》,不一而足。同时,在参与续修族谱的家事后,在阅读中外农耕时代的演变史后,我还陆续写出了长篇小说《还乡》《谷雨》《故里》。

  涉及红色书籍,我一直喜欢读近代中外史,尤其对中国共产党党史和老一辈革命家的传记及第一手资料情有独钟。近年来,我重温《资本论》《共产党宣言》《毛泽东选集》,通过查阅地方党史档案资料,并进行实地走访搜集,历经3年写作、3年送审编辑,创作出版了40万字的长篇纪实文学《照金往事》,如实再现了20世纪30年代初陕甘边和陕北革命根据地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反映了革命根据地的斗争历程,阐释了延安作为中国革命新的立足点和出发点的历史意义。

  在新中国社会主义建设初期,涌现出了像赵梦桃这样无私奉献的模范纺织女工。时至今日,赵梦桃小组50多年红旗不倒,她们勇于创新、甘于奉献、精益求精,争做新时代的最美奋斗者,把梦桃精神一代一代传下去。2019年11月,我接受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约稿,撰写赵梦桃小组的事迹。我找到了1963年在《陕西日报》上发表的作家魏钢焰的报告文学《党的好女儿赵梦桃》,又找到《人民文学》当时转载节选的《红桃是怎么开的?——记党的忠实女儿赵梦桃》,还有东风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党的好女儿赵梦桃》单行本。仔细阅读之后,我受益匪浅。我又网购了国棉一厂厂志,广泛阅读中外纺织史,实地采访几十位当事人,最终完成了25万字的长篇纪实文学《绽放》。

  在庆祝建党百年之际,我通过阅读党史、家乡铜川的煤炭史、中国当代音乐史,查阅档案资料,访问多位当事者,写出了长篇报告文学《寻找雷锋的蕉萍》,真实呈现了《唱支山歌给党听》的词作者蕉萍(姚筱舟)的生平故事。

  读书与写作,并驾齐驱。对我来说,这是一种坚持了半个多世纪的生活方式,一种对价值观的诉求和美学思想的实现。(和谷)

4月19日,学生在西安高新区第四初级中学图书馆读书。该馆共有图书近4000本、杂志近2000本,实行开放式阅读、电子化管理,学生凭借“一卡通”即可借阅。陕西日报 记者 戴吉坤摄

  阅读改变人生 经典驱动创造  

  在今天这样一个生活节奏快、碎片化阅读蔚然成风的时代,我依然提倡大家要多读书,特别是读经典著作。从孩提时代开始,我们就经常被告诫要好好读书,然而却鲜少反思:我们为什么要读书?我们应该读什么样的书?

  在浮躁的年华,读书需要耐得住寂寞、放得下欲望,因为读书不仅仅是与书打交道,更重要的是与文化打交道,与人生和社会打交道。事实上,一个人文化功底的锤炼、文化素养的提高,都来自读书和对书籍的理解感悟、思考提升。

  正是因为拥有书籍所赋予的这种独特的感悟与理解能力,我们才会带着豁达、自如的心性去处理生活与工作,理性地应对现代社会的复杂性,谦卑地面对不期而遇的苦难。很多时候,一个人真正的成功,就在于遭遇挫折和低迷的时候,是否依然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依然要读书尤其是那种非功利性的阅读,因为成功主义的熏陶及功利主义式的阅读,会让我们的心性沉浸在鲜花的“捧杀”和急切的冒进之中,其最终结果就是出发了太久却忘记了出发的初衷和愿景。

  在更多的情形中,人只有真正意识到自身的渺小,承认自己的无知,联结欲望和生命的主动阅读才会成为一种可能。所谓“承认自己的无知,乃是开启智慧的大门”,我们越是阅读,就越能发现自己的盲区和无知,反过来又会阅读。无知—阅读—无知—阅读,这貌似是一种悖论,而生命却恰巧在这种循环往复中获得不竭的发展动力,走向永恒。

  在今天这样一个高速运转、信息爆炸的时代,我们还要读书吗?我想,无论何时答案都是肯定的。互联网和传播科技的飞速发展,极大地改变了人类的生存和生活方式,国家之间、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互动比以往任何时代都更加频繁、紧密,但是事情的相互联动程度和我们对知识的依赖性也超越了以往任何一个时期。在众生相嵌、万物皆媒的当下,没有读书所赋予的智慧、统摄全局的眼光及预测未来的敏感,人迟早会被时代的洪流淘汰。

  人的身体成长,离不开食物和营养补充,其实生命的发展又何尝不是如此,须臾焉能离开另外一种“补品”——书籍。读书无法给予我们想要的一切,但却可以使我们眼光更聪敏、心智更成熟;如果不读书,人的内心就会变得荒芜,惶惶不知何往,离梦想则更加遥远。因此,读书也是一种选择,关键在于自己。

  读书,也要多读经典。经典,就其内容所指向的对象来讲,可分为精神信仰的经典、学术思想的经典和审美艺术的经典等类型。但无论哪一种,经典都是该领域营养最丰富、最具时空延展性的书目。如果以树来比喻各个学科的阅读书目,那么经典就是树根和枝干。人类学问和文明之树,之所以枝繁叶茂,就在于经典的“根深蒂固”。

  今日,传统的经典阅读遭到了社交媒体时代快餐文化抑或通俗文本的挑战。因此,如果想走出功利性阅读的泥潭,就必须走进经典,与人类历史上那些伟大的灵魂展开对话,破除我们视野的狭隘与内心的傲慢。

  或许有人会问,在科技日新月异和知识爆炸的时代,为什么我们读书还要“重弹古调”、返回经典?这是因为,经典建构了人类社会的文明和我们的情感世界。人类社会之所以能够生生不息、多样化发展,是因为人类拥有一种动物所无法具有的符号化能力——通过身体和符号系统经验地感知世界、描述世界。正是依赖这种符号化能力,人类与周围的世界发生着不断的联系并导引出多姿态的实践。

  那么问题在于,我们的这种符号化能力又来自哪里?这就必然涉及经典。作为人类思想和文化的伟大结晶,经典著作往往是一种成功的尝试,它以润物无声的力量启发着人们的认知表达,培育着人们的符号化能力。人们的符号化能力之所以能多元绽放,即在于经典中包含着形形色色的特殊思想和观念。从此种意义上而言,经典是人类文明的根底。

  从个体维度来讲,经典还是我们情感世界的“发动机”“按摩仪”。世界上没有纯粹的理性,也没有纯粹的非理性,在大多数情形下理性与非理性的结合往往更适合阐释人世间的活动及人本身。经典的产生亦不例外,每一部经典作品既书写着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某种知识或经验,也是作者自身立场和内在情感的传递。通过阅读经典,我们会产生一种心理的共鸣,时而兴奋,时而悲伤。因此,与经典的对话并不只是一种眼神跟随文字的简单跳动,还是读者内心与作者情感的联结共振之旅。长此以往,我们的道德和审美能力便由经典构建而成,那些伟大的文字和智慧不仅在无形中帮助我们化解苦难,同时还塑造着我们对理想生活的向往之情。

  经典之作,大多是对大自然、人类社会及精神世界领域的深刻洞见,这种阐释能够穿越历史的天空,代代流传,使人敬畏和反复思考。一个学者在研究中不读相关的经典著作,其学问的视野就会走向狭窄,理解浅尝辄止,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甚至容易轻佻化,因为他不懂得所研究问题的基本特性和历史坐标。而围绕研究对象概念及特性等所展开的知识谱系式的梳理,则必然源自经典及对经典的把握。事实上,阅读经典的数量和质量,往往奠定着一个学者的思想涵养和学术气质。

  另外,经典之所以称其为经典,还在于经典自身的特殊效能——边界的不确定性和开放性,这是一般的作品所无法比拟的。一部经典作品,每一个人都可以形成自己的理解或者从中“找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即便是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间和语境也可以读出很多新的意蕴。这种新的解读,便构成了我们创造的基点。

  在浅阅读和快餐文化风靡之当下,人还是需要读一些经典的,毕竟站在“巨人”的肩上,我们才能看得更远,内心才愈益温厚。

  阅读改变人生,经典驱动创造。读书,特别是读经典之书,能让我们变得更加有底气,更加有智慧。我们越是阅读,越能体会人类知识的浩瀚,真正意识到自己不过是“沧海之一粟”,这样才可以遏制我们内心的狂妄不羁,从而发自肺腑地去敬畏自然、尊重他人。我们越读经典,与人类历史上那些伟大的灵魂展开对话,越能“望尽天涯路”,参天尽物,做大写的人和大写的学问。(李明德)

  读书的动力

  我喜欢读书,我的人生多亏了读书,窃以为自己是一个读书人。

  我曾经说过“我在出版社供职十八年,编辑其书,之后在大学工作,教其书,此间,我还乐此不疲地著其书”。此言不虚,我对书充满了感情。

  做任何事都需要动力,读书也需要动力。动力通常可以分为内在动力和外在动力,读书的动力也是一样的。

  读书以外在动力推动,并非无作用,只是作用有限。家长让孩子读书,老师让学生读书,社会鼓励群众读书,皆起作用。可惜这些动力悉为外在动力,仅在一定的年龄段、范围里和程度上发挥作用,逾之,作用会减,甚至会尽。虽然如此,我也完全支持家长督促孩子读书,老师教导学生读书,社会号召群众读书,并相信会有效果。

  读书的动力主要还是内在动力,因为它是决定性和根本性的因素。一个人是否读书,读书能不能持久、广泛和深入,无不依靠内在动力。

  读书的内在动力并非一种,分析起来,它也是有层次的。把层次理解为区别也可以,然而内在动力的区别实际上还是层次。

  为了主动生存而读书,这是读书的一种内在动力。

  子路曰:“不仕无义。”我对此的理解是,人行在社会上,理当承担责任,所以应该争取成为领导者、管理者或安排者,谓之治者吧。治者的生存往往是主动的,治者并不意味着要谋富贵。

  我的问题是,如何才能成为一个治者,从而主动生存呢?子夏曰:“学而优则仕。”意思是只有努力读书,知识丰富,世事洞明,有了余力,方可做一个治者。子路和子夏皆是孔子的弟子,其言也都反映了孔子的思想。被动生存是什么状态,人皆明白。没有谁愿意被动生存的,所以打开种种上升的通道,以使人争做治者,读书一定会蔚然成风。反之,读书不使人上升,读书之志便怠。

  汉广招贤良,贤良无不读书。唐精选进士,进士无不读书。在今天,社会活动已经浩如汪洋,没有林林总总的领导者、管理者和安排者是不行的。现代社会用懂得文科的人,也用懂得理科和工科的人。总之,一个人意识到读书方可进步为各方面的领导者、管理者和安排者,其生存才会主动,不让他读书,他也会想尽办法读书的。

  柏拉图认为,主宰城邦的人应该是懂得哲学的人。如此设计,也不愁人不读书。柏拉图与子夏的观点是相似的,属于英雄所见略同吧。

  出于兴趣而读书,这也是读书的一种内在动力。

  地球上有一些人非常幸运,他们天生就能生存得很主动。这些人不必为了主动生存而读书,不过他们会以兴趣的发生而读书。兴趣是人对某种事物的一种积极的心理倾向,凡健康的人都会对一种或数种事物发生兴趣。读书的兴趣,是渴望精神满足的反映,也是高雅的兴趣。凭兴趣读书,这种内在动力不会弱小。

  特殊的人可以凭兴趣读书,普通的人也可以凭兴趣读书。凭兴趣读书,不是垄断。

  以追求真理而读书,也是读书的一种内在动力。

  对真理的追求,久为中国知识分子的传统。老子、孔子、屈原、司马迁、张载、李贽,都是追求真理的。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乃至哥白尼和伽利略,也都是追求真理的。追求真理,就不能没有怀疑的眼睛和批判的态度。若是这样,必有读书之心了。

  凭兴趣读书,高于为了主动生存而读书;以追求真理而读书,又高于凭兴趣读书。所谓高于,是指读书的内在动力之大之强。显然,鼓励对真理的追求,读书必成气候。

  这些关于读书的动力的观察,既有纵向的、历史性的,也有横向的、世界性的。凡此观察,是否有道理,也未可知。(朱鸿)